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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译:剑宫影
我一年中最喜欢的月份是几月?,以前是五月,因为有黄金周,儿童节能收到礼物。
其次是有暑假的八月、寒假——圣诞节(礼物!)——正月(压岁钱!)接着是十二月到一月。有生日的三月。
但长大了一点的现在,我喜欢的是十月。不太热,但也不太冷,有节日,天气好活动也多,最重要的是饭很好吃。
我最喜欢十月空气的味道。每天确实变成红色和黄色的街道。就连万圣节的南瓜展示都让人觉得肚子很饿。
鸿上百合子就是在十月的第一天出生的。
鸿上平时每周给我们做两次便当,调解吵架,帮助我们完成没完成的作业。总之,我们三个人都一致同意,要在惊喜派对上给一直依赖自己的鸿上一个惊喜。
我、今居和阿世知原本计划在她喜欢的薄饼店举办惊喜派对,尽管他们精心策划,结果还是不得不放弃。
因为最重要的主角鸿上,身体垮了,正卧床不起。
她好像胃不舒服,已经一个星期没去上学了。这件事让今居非常失望。为了把鸿上想要的钢架钢笔和彩色墨水一套送给她,他煞是卖力。
阿世知用的是自己的名牌化妆品,我则是她喜欢的电影DVD。
我正为不能庆祝而感到遗憾,当天早上,阿世知和今居来到我家了。
“听说馆胁家有烤箱。”阿世知说。
我家确实有一个很漂亮的烤箱,一年只用几次。
“听说百合子的身体恢复了,我想烤个戚风蛋糕带去,我们三个人一起做!”
希望你自己在家做就好……虽然我这么想,但听说阿世知家里只有微波炉和烤面包机。
“而且,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做过点心,三个人一起做的话,就算失败了,也能怪到馆胁身上。”
阿世知若无其事地说道,这人还是老样子。
话虽如此,恋爱中的奴隶今居为了鸿上,连亲手烤蛋糕这种事都毫不犹豫。
幸好老妈说:“只要完事后收拾好就行了。”她还为我们准备了其他的碗和电动打蛋器,就这样我们三个人一起做起了点心——不过,今居上面还有两个姐姐,我也有三个外公,我也曾帮母亲烤过点心,所以小时候做过的我更习惯操作,结果阿世知几乎不在战斗力范围内。
话虽如此,我还是能理解阿世知想把亲手做的蛋糕送给好友的心情,三个人一边参考网上的视频,一边吵吵嚷嚷地烤着蛋糕,这也出乎意料地有趣。
我们烧了两份海绵蛋糕,一份是给鸿上的,一份是我们自己。虽然不像视频里看到的那样膨胀,但清淡的口感就像甜度适中的高桥制菓维他命长形蛋糕(ビタミンカステーラ)一样,比想象中好吃一百倍。
但是,高桥制菓维他命长形蛋糕的性价比要高得多,如果非要说这是戚风蛋糕的话,“……嗯?”也不是不能这么想。可我知道如果拿来和平常红茶店的海绵蛋糕相比,这实在是太了拿不出手了。
我们拿着烤好的蛋糕去探望鸿上,鸿上对我们的来访打从心底感到惊讶。
“为什么?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生日的事……”
也许是因为卧床不起,鸿上纤细的脸颊微微泛红,困惑地说。
“矶崎老师以前照顾学校花坛的时候告诉我的,他提到了生日花——当时他说鸿上的生日是十月一日。”
爱丽丝的花是我的诞生花。它的花语是“使命、传令”,鸿上的诞生花是菊花和胡枝子,老师说过,是高洁、思考等很有鸿上风格的花语。
“别这么说啊,太见外了,顺便说一下,今居的生日是十二月十二日,要好好庆祝哦。”
“我很喜欢庆祝……但是……在这里,怎么说呢……我不想这这里庆祝……”
面对乱作一团、不忘自我展示的阿世知,鸿上微笑着回答:“当然。”如果身体不好的话,就不会有庆祝的心情了吧。
“啊……那应该是还没有恢复食欲吧。其实我们三个人一起烤了戚风蛋糕……”
“啊?真的?没事了,应该可以吃了。”
“太好了。阿世知说要做,结果几乎都是我和今居做的。”
“别说了!菜谱视频不是我找的嘛!再说了,总之先送礼物吧!”
别说了!阿世知狠狠地骂了我一顿,然后把纸袋递了过来。
“哇……”
打开纸袋的鸿上满脸通红,是阿世知喜欢的品牌,润肤霜和护发素的组合,看上去充满了哥特萝莉阿世知的风格,是黑、紫、粉三种颜色,毒辣的瓶子上还画着玫瑰花。
鸿上立刻确认了香味,将润肤霜滑到手上,阿世知则将润肤霜浸在头发上。娇滴滴的玫瑰香气,充满了鸿上家的客厅。
“你不是说这是你喜欢的香味吗?这里都有。”
“嗯,我很喜欢,而且这个瓶子很可爱。”
就我看来,味道实在太浓了,我实在不喜欢,瓶子也不可爱。女孩真是不可思议。不过,现在能这样幸福地看着两个女生的对话,真是太好了。
平时鸿上的头发就很柔顺,比起护发剂,她用的洗发水的余香更温和,所以我一直很欣赏她。
过了一会儿,今居小心翼翼地把纸袋递了过来,似乎觉得打扰了她们。
“我也有礼物送给你”今居低声说道,因为紧张,他的脸已经红透了。
“谢谢……是什么礼物吗?”
鸿上故作轻松地打开长方形的包装。
“哇……”
里面是装在结实箱子里的钢架钢笔和鲜艳的小瓶墨水,一套三瓶。
“之前你说想要。”
“真漂亮……紫阳花、朱砂杜鹃花、秋樱大波斯菊——都是花名的墨水吧?”
“百合是没有颜色的……”
“我真的想要吗?我一直都很想要……谢谢你今居君。”
鸿上似乎真的很高兴收到这份礼物,脸颊微微泛红,声音有些飘忽,这下子我总算松了一口气,以为她高兴得晕晕乎乎的。
真好啊,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,也把礼物递给她。
鸿上打开包裹——吃惊地看着我。
“这个……你找了很久吗?已经是十多年前的电影了,又是单馆系的。”(注:在日本,电影没有成批的院线上映,所以就是独立系了,相当于发行商和电影院一个一个交涉。昭和时代叫单馆系,后来兴时髦了可以叫迷你影院。单馆系上映的电影最显著的特征,就是上映规模小。不但没有全国上映,甚至可能只在几个或一个大都市中的几家影院上映。)
“嗯。新的已经找不到了,所以我只好找旧的了……不过好歹是单面单层的,画质还不错。”
我送的礼物是一部有点旧的电影DVD,以前就听说她很喜欢。
“谢谢……这是一部描写标本师和助手之间关系的法国电影,原作是一部日本小说。”
“标本师?”
“是啊,不过他做的不只是骨骼标本。”
鸿上呵呵地笑着,用手指爱抚着DVD封面。白皙纤细的手指,有种奇妙的光泽,一瞬间觉得像骨头一样。
接着鸿上说道,这么难得不如我们就切个蛋糕吧?但我婉言谢绝了。
“怎么了?”
“不,待会儿和家人一起慢慢吃吧。而且鸿上也生病了,我觉得打扰你太久也不好——对了,其实我傍晚有安排。”
“安排……”
“其实我们三个一起又烤了一个尝尝,因为实在太难吃了,就没有带来给你。”
怎么样都不能把难吃的蛋糕给身体不适的鸿上吧。
“是吗?不过,你说的安排……和樱子小姐一起?”
“嗯,我们约好了一顿像样的饭。”
老婆婆也不在,而且今天在原先生和泽先生也在一起。耕治的表弟是IT公司的合伙人,他在东西川开了一家oberge,因为我平时吃饭总吃得津津有味,所以今天顺便被请去吃饭庆祝一下。
“……是吗?”
“啊,不过,就算没有安排,我今天也想早点有空……”
鸿上突然寂寞地低下了头,我本来就不打算久留,不过,要是不说多余的理由就好了。
“不过,如果鸿上身体良好的话,我当然会取消行程的。不过你好像还没有完全恢复状态。”
“……我也很寂寞,也想待到什么时候都可以,不过还是不要太勉强为好。”
看到鸿上的脖子好像被磨出了角,我慌忙改口,幸好阿世知也这么说着,用手搂住她的脖子,紧紧地抱住了她。
今居也点点头,深陷在黑暗的鸿上本人最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。她抱回阿世知,“嗯”了一声,点了点头,垂下眼睛。
两人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臂,我注视着她们。今居说不定正在吃阿世知的醋呢,但我被两人过于白皙的肤色吓得脊背发凉。
“不用了,就这样。”
鸿上起身要送我到玄关,我用手制止了她。身穿樱子小姐一样的白色连衣裙的她,苗条得让人吃惊,简直就像骨头一样。
我不由自主地从上到下看了看她的身体,她害羞地低下头,用自己的手臂抱住了自己的胸口。
“……你不是觉得这是很好的减肥吗?”
“对不起……不过我希望你早点好起来。而且休息期间,阿世知和今居每天都吵架,我也很辛苦。”
“啊?听你这么说,就算治好了也不想去学校了。”
鸿上夸张地叹了口气,我们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,阿世知毫不留情地踢了我的小腿一脚。
“真的对不起。那……在学校见。快点治好吧。”
“嗯,我知道。再见。”
说着,鸿上有点落寞地笑了笑。还是应该回去的吧。
我们三个人刚走出鸿上家,阿世知就深深叹了口气。
“百合子瘦了很多,她没事吧?”
“不过……应该是肠胃炎吧。”
今居点点头,苦笑着回答,他去年就因为急性胃肠炎卧床一周左右。
“是吗……嗯,是啊……”
可是,阿世知虽然嘴上肯定,却好像不太认同,用暧昧的语气低下头。
“怎么了?”
“……怎么说呢,最近百合子……一直没精神。”
“在身体垮掉之前……”阿世知盯着自己的脚尖低语。
“…………”
我现在也没能回答,大概是因为确实有同样的感觉吧。
“那孩子……前途决定了吗?”
“升学已经决定了,但我记得她不是说还没决定去哪里吗?”
“嗯……好像前几天,在咨询前途的时候,矶崎老师对她说‘再整理一下自己想做的事情怎么样?’百合子自己因为祖父的事,又不能离开家,所以就想要不要去旭大的福利学部……看来还是很烦恼。”
确实,为了家人,找个护理相关的工作也不错,我听她说过好多次。但是,我们也不记得听鸿上说过她自己对护理工作有兴趣。
老师也在担心这件事吗?
“前途啊……”
话虽如此,在某种程度上,前途被家里的状况所左右也是没办法的事。我也一样,一想到家里的事,选择就有限了。
“不过,确实应该适可而止,该好好决定了。”
修学旅行一结束,我们也该正式面对考试了,时限就在眼前,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。
等鸿上康复了,至少我和她两个人再去常去的咖啡店吧,为了让她心情好一点。
安静的店内和红茶的香气——如果时间能看得见的话,那一定是飘荡在茶杯周围的淡淡的热气。
就算看到了,也抓不到。
和阿世知、今居开玩笑,和鸿上喝茶,在我的人生中还能有几次呢?这段时间,我害怕流逝的时间,感到莫名的焦虑。
高二的秋天。
随着夜晚的推移,七度灶的颜色如鲜血般鲜红,让我心烦意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