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卷 第八章 歼魔武器

喀锵，金属被破坏的声音在周遭回荡。

在漆黑的夜色中，巨大的〈骨龙〉以强韧的下腭将螺旋桨咬碎。

最新型的战斗航空机机身就这样陷入沉默。

死亡骨龙高声咆哮，鲜红眼瞳绽放出璀璨的光辉，嘴里吐出死亡与腐败的瘴气。

「──破铜烂铁也敢冠上龙之名号，真是傲慢至极。」

雷欧尼斯不悦地唾弃道，并将〈封罪魔杖〉举向天空。

出现在他头上的〈光球〉咒文将甲板上照耀得一片光明。

雷欧尼斯从骨龙的头骨上扫视地面。

他的视线捕捉到手持漆黑魔剑、黑发的女黑暗妖精。

（……这家伙就是主谋吗？）

雷欧尼斯肯定地想道，她身上的气质和其他人明显不一样。

「黑暗妖精啊，你认识〈哈萨辛氏族〉的子孙吗？」

「什、么……？」

「不认识吗，唔嗯──」

雷欧尼斯耸肩。

〈哈萨辛氏族〉是擅于暗杀技能的黑暗妖精一族，过去曾担任〈死都〉暗杀部队的主力。如果这个女的是氏族的子孙，还可以考虑让她加入自己的麾下──

「给予兽人们〈魔剑〉的就是你吧？」

「……唔、你是、什么人……？」

「现在是我在问话。」

语毕，雷欧尼斯放出了强度略高的死亡气场。

围在对方身旁保护她的兽人们当场缩成一团。

女黑暗妖精似乎有一定的耐性，但依然倒抽一口气并退了一步。

「算了，我就先回答你吧，我是〈魔王〉。」

「……」

现场一片静默。女人呆愣地张开嘴，然后──

「……嘿、嘿嘿、嘿──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」

发出了刺耳的狂笑。

「有什么好笑的？」

「〈魔王〉？像你这样的小鬼──」

女人露出憎恨的扭曲表情，双手出现魔力的光芒。

「不准妄称那位大人高贵的名号────！」

（……唔，是魔术！？）

蕴含诅咒的暗之黑炎，将雷欧尼斯连同〈骨龙〉巨大的身躯吞没了。

「啊哈哈，虽然不晓得你是谁，但还真是遗憾呢！」

「你说什么遗憾？」

「……什么，这怎么可能！」

漩涡般的黑炎被骨龙的魔力障壁弹开，轻易地消灭了。

「唉……」雷欧尼斯长叹了一口气。

（亏我还对魔术的使用者抱有期待，结果只有这点程度吗……）

不，在这个魔术衰退的世界里，她已经算是稀少的魔术师了吧。

然而对雷欧尼斯来说，刚才的魔术等同儿戏。

她咏唱的〈黑炎狱招来〉，追根究柢是雷欧尼斯开发的第二阶梯咒文。

记得那是他为了庆祝〈死都〉完工所开发的──

「──让我示范给你瞧瞧，这才是真正的魔术。」

雷欧尼斯轻挥魔杖，同样咏唱〈黑炎狱招来〉的咒文。

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！

劫火窜升，她背后的三架战斗航空机同时爆炸。

「……怎、怎么会……这个秘术是、传说中〈魔王〉的……」

女黑暗妖精脸颊抽搐，缓缓后退。

〈骨龙〉用爪子抓住了她的身体。

「……咿……啊……啊啊啊啊、这是怎样？你到底是谁！」

黑暗妖精胡乱挣扎，连续射出魔术，但全都被障壁弹开了。

骨龙稍微使力，她的骨头随即嘎吱作响。

「──别乱叫了，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。」

「……咕、呜……」

「你的目的是什么？」

「……去……死吧……」

雷欧尼斯让〈骨龙〉多用点力。

嘎吱嘎吱，骨头受到挤压的声音响起。

「……啊、啊啊啊……制、制造……制造魔剑──」

「哦──」

雷欧尼斯让骨龙减弱爪子的力量。

「〈魔剑〉是什么？你可以给予别人那种异能之力？」

「啊、咕、啊啊……我会……赐予……与〈圣剑〉相对的、力量……」

「原来如此，不是像〈圣剑〉那样自我觉醒，而是赋予别人吗？」

「对、对了！我们联手吧！我也可以给你〈魔剑〉，有这么强大的力量，无论是在教团里的地位，还是〈女神〉大人的宠爱都──」

女人发出了像在谄媚雷欧尼斯似的悲鸣。

「──慢着，你刚才说什么？」

雷欧尼斯的表情变了。

「我、我说我们联手吧──」

「不是这句！你刚才说了〈女神〉吧？」

他难掩焦躁地逼问道：

「一千年前的诸神应该都灭亡了才对，〈女神〉是怎么回事？有名字吗──」

「……女神……大人的尊名是──」

「名字是──？」

雷欧尼斯探出身子询问。

这一瞬间，女黑暗妖精诡异地笑了。

「〈女神〉的尊名是、尊名……尊、名……尊名名名名名名名──」

「……唔！？」

漆黑的魔剑在刹那之间闪动。

女子以手上的魔剑剑刃斩断了自己的脖子。

（……怎么回事！？）

鲜血猛然喷溅，将〈骨龙〉的胸口染得一片血红。

失去头颅的女黑暗妖精肉体像是融解般滴落。

（竟然自杀了！？不对──）

融解掉落的肉体与插在甲板上的〈魔剑〉纠缠在一起，一下子膨胀。

血肉不断蠕动，最终化为外型骇人的怪物。

（……原来如此，真正的主谋不是那个女的──）

看到出现在黑暗中的怪物真面目──

雷欧尼斯终于察觉。

◆

蕾吉娜在紧急照明亮起的通道中死命奔驰。

船身嘎吱作响，不晓得是船在发出悲鸣，还是〈虚兽〉钻出来的声音。或许是水管破裂的缘故，脚下开始淹水。

（……我得快点。）

雷欧尼斯答应她会救出妹妹──阿尔缇莉雅王女，独自前往恐怖份子们所在的甲板了。

（她就交给少年，我──）

蕾吉娜的使命是夺回船舰的控制系统，脱离这片暗礁海域。

通道前方出现了一扇门。

跑在前头的卡邦库尔发出叫声，那就是〈精灵统御机关〉。

──啪哩──

这时眼前窜出裂痕。

「……唔！？」

蕾吉娜停下脚步。

〈虚兽〉拉开空间中的裂缝，现出身形。

一大群蠢动的海魔很快便塞满了通道。

蕾吉娜站在卡邦库尔前面保护它，架起〈圣剑〉。

「碍事！」

〈龙击爪铳〉射出子弹，一口气打穿了好几只〈虚兽〉。

然而这只是杯水车薪，〈虚兽〉的数量不断增加。

「……明明……只差、一点点……！」

射击、射击、射击，鎗弹屠戮着海魔型〈虚兽〉。

但蠢动的触手还是缠住了蕾吉娜的脚。

「不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」

她即将被拖进海魔群里──！

刹那间，剑光闪动。

斜向疾驰的剑闪斩断了海魔型〈虚兽〉。

「蕾吉娜！」

出现在她眼前的，是银白色长发的剑姬。

「──榭莉亚大小姐！」

「看来我赶上了呢！」

黎榭莉亚手持闪耀的银白〈圣剑〉，勇猛地切入敌阵。

就连她流出的鲜血也化为刀刃，歼灭着〈虚兽〉群。

「好厉害……」

「蕾吉娜，这里就交给我──」

「是的，大小姐！」

蕾吉娜站了起来，与卡邦库尔一起奔驰。

「型态换装──〈猛龙炮火〉！」

她用火炮破坏控制室的门，冲了进去。

「──这就是〈精灵统御机关〉。」

这个房间并不大。

中心飘浮着一块散发蓝色光辉的魔力结晶。

这是与〈第零七战术都市〉地下的核心相同的构造，这块魔力结晶提供了〈人造精灵〉控制〈海柏利昂〉所需的魔力。

蕾吉娜捧起精灵卡邦库尔，在那块魔力结晶前跪下。

宛如虔诚的姬巫女。

卡邦库尔的身影消失在魔力结晶之中──

将她的精神与〈海柏利昂〉连接起来。

◆

吹袭肆虐的暴风雨，声势变得更加狂暴了。

那只怪物的大小和雷欧尼斯制造的骨龙可说是不分轩轾。

八支漆黑的刀刃缠绕着瘴气，就像蜘蛛的脚一般蠢动。

丑恶膨胀的腹部上出现一只散发鲜红光辉的眼睛，凝视着雷欧尼斯。

这是以黑暗妖精的肉体作为凭依，诞生于世的骇人怪物。

见到其姿态的雷欧尼斯──

「──真令人惊讶，没想到能再度亲眼见到这把剑。」

他的语气简直像在对怀念的故友倾诉一般。

没错，雷欧尼斯认识这八支漆黑的刀刃。

即使外观发生了剧变，他也不可能认错。

「〈魔歼剑〉──佐格斯塔•梅杰基斯。」

过去的战友、由诸神赐予他的〈歼魔武器〉之一──

他说出了勇者雷欧尼斯•谢亚特曾经持有的〈圣剑〉之铭。

勇者获得的歼魔之剑有四把。

具有八支刀刃的〈佐格斯塔•梅杰基斯〉是他获得的第二把剑，在他与〈魔王〉之一的〈龙王〉维拉决斗时遗失了。

为何勇者的佩剑会出现在这里──

为何它会变成那种怪物呢──

「──总不会是回到主人的身边吧。」

见到它剧变后的样子，雷欧尼斯自嘲地说道。

它吐出浓密的瘴气，模样就连〈不死者的魔王〉雷欧尼斯都觉得惊悚。这与他在〈第零七战术都市〉地下见过、〈六英雄〉中的〈大贤者〉亚拉奇尔•德古拉迪欧斯，是同样性质的事物。

──〈虚兽君主〉。

统率由虚无所诞生的〈虚兽〉群之存在。

（连传说武器都被虚兽吞噬了吗……）

雷欧尼斯紧盯着蜘蛛腹部上出现的巨大单眼。

女黑暗妖精只不过是它的凭依罢了。

被〈虚兽〉侵蚀的这把〈圣剑〉才是真正的主人。

（这样一来，真相就变成是这个怪物订立了所有计划──）

──不对，这不可能。雷欧尼斯在心中摇头否定。

〈大贤者〉亚拉奇尔•德古拉迪欧斯还残留着一丝理性，但以〈圣剑〉为核心的〈虚兽君主〉不可能拥有智慧。

（有人把〈佐格斯塔•梅杰基斯〉给了那个女的──）

那个存在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吧。

（〈女神〉──她确实是这么说的。）

这究竟是不是指雷欧尼斯所寻觅的她呢──

既然那个女的死了，眼前的怪物就是唯一的线索。

（无论如何都要获得情报──）

魔王雷欧尼斯握紧〈封罪魔杖〉，轻轻地笑了。

或许是感知到微小的气息变化──

〈佐格斯塔•梅杰基斯〉瞪大了眼，蹬地跳跃。

雷欧尼斯早已咏唱了咒文。

「──〈极大消灭火球〉！」

他瞄准跳上夜空的〈虚兽君主〉发射魔术。

第八阶梯咒文──炎系统最强的〈战术级〉魔术。

红莲火焰飞舞于夜空──

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！

随即响起大爆炸的轰鸣声。

这是连火龙都能烧死的〈炎之王国〉火焰。

然而，八支刀刃发出了蓝白色的光芒。

一接触那道光，红莲火焰就宛如被吸收似地消灭了。

（……看来圣剑的对魔术特性并没有消失。）

对魔术特性是圣剑最典型的能力，过去雷欧尼斯挥舞着〈佐格斯塔•梅杰基斯〉的刀刃，连龙的吐息都能轻易斩开。

闪耀的圣剑刀刃粉碎了〈骨龙〉庞大的身躯。

无数骨头的残骸碎裂四散。

雷欧尼斯跳了起来，同时咏唱下一道咒文。

「沉眠于战场的亡骸，死亡不会给予汝睡眠与安息──〈尸骨冥操术〉！」

碎裂的骸骨飘浮起来，以快得看不清的速度重新构筑。

一头由骨头制造的巨大地龙扬起咆哮，立于地面。

它张开巨腭咬住了〈佐格斯塔•梅杰基斯〉，庞大的身躯有如鞭子般甩动，将蜘蛛的躯体砸在甲板上。

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！

〈海柏利昂〉的船身大幅晃动，甲板出现地裂般的裂痕。

雷欧尼斯举起〈封罪魔杖〉，立刻追加发动〈战术级〉的咒文。

「第八阶梯魔术──〈极大重波〉！」

这是将对象关在极大重力的球体之中，压垮整个空间的魔术，对魔术特性将无法发挥作用。只要以压倒性的力量将其碾碎，它不可能抵挡得了。

被重力所囚禁的〈虚兽君主〉无法动弹，身体扭曲变形。

「──接着是最后一击。」

雷欧尼斯打了个响指，骸骨地龙再度扬起头摆出攻击姿态。

──但就在这一刹那，虚空中出现一道巨大裂痕，对方的身影消失了。

（什么！？）

背后传来气息。

雷欧尼斯迅速转身，用〈封罪魔杖〉的杖柄弹开对方的攻击。

（……唔，是空间转移！？）

这不是圣剑的特性，而是变成〈虚兽〉后得到的能力吧。之前亚拉奇尔•德古拉迪欧斯没用过这招，所以他疏忽了。

〈佐格斯塔•梅杰基斯〉的八支刀刃发出嗡鸣声。

旋转的刀刃曾经葬送数不清的魔物与龙族。

雷欧尼斯蹬地向后飞退，骸骨地龙挡在主人身前保护他，却被卷入旋转刀刃，一击便遭到粉碎。

（……唔，贵重的骨头啊！）

没时间感到可惜，圣剑的刀刃逼近他的眼前。

「──〈爆裂咒弹〉、〈爆裂咒弹〉、〈爆裂咒弹〉！」

雷欧尼斯立刻连射第二阶梯的魔术，虽然威力被圣剑的对魔术特性无效化，但闪光与猛烈的爆风遮蔽了视野，让他趁机拉开距离。

在夜晚的黑暗中，发出灿烂光芒的鲜红眼睛凝视着雷欧尼斯。

这是为了消灭〈魔王〉而诞生的圣剑本能吗？

（……唔，意外地难对付。）

雷欧尼斯在黑暗中跳跃，咂舌思考着。

敌人并不像〈六英雄〉亚拉奇尔•德古拉迪欧斯那般强横。

然而，〈佐格斯塔•梅杰基斯〉是为了消灭魔王而诞生的武器。

更何况如今的雷欧尼斯无法进行近身战斗，这对他来说是不利的对手。

（如果是第十阶梯的魔术──〈暗狱爆裂光〉的话，应该多少能伤到它。）

但敌人想必不会给他时间咏唱高阶魔术。

基于同样的理由，雷欧尼斯也没办法拔出〈女神〉赐予的魔剑〈丹斯雷夫〉。而且那把魔剑一旦出鞘，就会吸光他的魔力。

（……要是布莱卡斯在这里，就能轻松碾碎它了。）

雷欧尼斯在心中咬牙。

专职暗杀的夏莉无法压制住〈佐格斯塔•梅杰基斯〉。

虽说〈影之领域〉里还封印着一名战力，可是──

（那家伙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偷袭我啊──）

在这个状况下，甚至有增加敌人的风险。

既然如此──雷欧尼斯打开影之〈门〉，召唤出〈死亡骑士团〉。

这十二名身骑骨马、以魔法武器全副武装的骸骨骑士，是以过去效忠罗格纳斯王国的英雄亡骸制造出来的〈死都〉近卫兵。

其力量可说是一骑当千，即使面对传说中的圣剑也不落下风。

另外，雷欧尼斯咏唱了第六阶梯魔术──〈祸月〉。

从虚空中浮现的红月，为不死者军团赋予魔王的力量。

效忠于〈不死者的魔王〉的死亡骑士们发出战吼。

〈虚兽君主〉与死亡骑士团展开对峙──

喔喔喔、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……！

其刀刃就像在歌唱般掀起共鸣。

在狂风暴雨之中──

遥远的海面发出光芒，声势惊人。

不对，那不是海面，是无数〈虚兽〉的群体与统率体的召唤产生共鸣，朝这里涌来并试图吞没〈海柏利昂〉。

──啪哩……啪哩……啪哩啪哩──

雷欧尼斯周围的空间窜出裂缝，一大群海魔从里面钻出来。

在码头召唤〈虚兽〉的也是这把魔剑吧。

污秽的瘴气开始覆盖这一带。

「……这下不妙了。」

雷欧尼斯看向背后。

螺旋桨被〈骨龙〉破坏的大型战斗航空机。

蕾吉娜的妹妹，阿尔缇莉雅王女就在那里面。

雷欧尼斯举起魔杖，在战机周围设置〈死之障壁〉。

他当然理解，这会成为致命性的破绽。

但既然答应要救人，就不能违背诺言。

──这是他身为〈魔王〉的矜持。

〈佐格斯塔•梅杰基斯〉发出咆哮声。

从虚空中出现的无数〈虚兽〉，同时朝着雷欧尼斯一拥而上。

（……唔，来得及吗──！）

就在他架起魔杖的瞬间──

设置在〈海柏利昂〉船舷的多联装导弹发射口开启，小型导弹一齐发射，朝〈虚兽〉群落下。

咚轰、咚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！

爆炸接二连三发生，跃动的火焰覆盖了周遭的黑暗。

刺耳的警报声响起。

「──看来是赶上了。」

雷欧尼斯满意地喃喃自语。

〈海柏利昂〉开始减速并改变航行方向。

蕾吉娜成功掌控了〈海柏利昂〉。

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……！

〈虚兽君主〉发出咆哮，八支刀刃旋转起来。

这时，设置在地板上的战斗航空机弹射器打开──

「──雷欧！」

伴随着弹射器的蒸汽，一道展开双翼的人影飞出。

魔力之翼在夜空下拖曳出红色的光之彗尾，银白长发散发淡淡的光辉。

她手持〈圣剑〉，斩破并消灭着〈虚兽〉群。

〈魔王〉的眷属──〈吸血鬼女王〉降落在雷欧尼斯面前。

「榭莉亚小姐，你怎么从那种地方出现啊？」

「因、因为蕾吉娜说这样最快，而且很帅气──」

黎榭莉亚甩着银白长发别过头。

「──榭莉亚小姐，我把骑士团借给你，可以帮我争取一点时间吗？」

「骑士团？」

她蹙起眉头。

雷欧尼斯召唤的〈死亡骑士团〉站到前排，就像在守护他们拥戴的女王一般。

「每个人都是一骑当千的英雄，你试着指挥他们吧。」

「……我、我知道了！」

黎榭莉亚虽然困惑，但还是迅速点头答应，咻地挥了一下〈誓约魔血剑〉。

从她的手腕滴落的血液化为鲜红刀刃，保护着她。

「──各位，跟我来！」

黎榭莉亚挥剑示意，于是〈死亡骑士团〉发出战吼展开突击。

高挂虚空的〈祸月〉给予她这个不死者庞大的魔力。

在狂风暴雨之中，剑戟之音回荡不止。

死亡骑士团在黎榭莉亚的指挥下，不停砍倒〈虚兽〉群。

雷欧尼斯拿掉了共鸣的〈封罪魔杖〉杖柄。

然后握住封印在魔杖里的〈魔剑〉剑柄。

──汝为上天赐予汝为反叛上天而生、救赎世界之剑毁灭世界之剑。

──受诸神祝福的神圣之剑受女神祝福的魔性之剑。

「堕入黑暗之剑，其铭为──魔剑〈丹斯雷夫〉！」

接受了叛逆女神诅咒的〈魔剑〉散发漆黑的光芒。

〈虚兽〉群体露出畏怯的样子，〈佐格斯塔•梅杰基斯〉扫开〈死亡骑士〉，像是发狂一般朝雷欧尼斯突击。

「──蠢货，连武器的层次高低都不懂吗？」

雷欧尼斯低语道，手持〈魔剑〉蹬地冲刺。

解放魔剑之后，他取回了自己身为最强剑士被封印的力量。

〈佐格斯塔•梅杰基斯〉的八支刀刃逼近。

这些刀刃展开的所有攻击，都被雷欧尼斯看穿并格挡下来。

有如流丽的剑舞一般，这就是罗格纳斯王国流剑技。

出鞘的魔剑剑刃刺入〈虚兽君主〉那颗巨大的眼球。

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！

虚兽君主临死的惨叫声在黑暗的海面上回荡。

接着──

「罗格纳斯王国流剑术奥义──〈神雷烈华斩〉！」

暗之光炸裂，消灭了〈虚兽君主〉──

并将其背后的一大片〈暗礁〉斩成两半。